*ooc
几服药下去,魈昏沉沉的意识似乎减退少许,一般人昏迷不醒时总有各式各样的怪梦缠身,然而魈没有,或者说,这次没有。
他完完全全失去了知觉,无论时间漫长或短暂都是别人感知的了,魈只记得自己晕过去前一秒依旧身在囹圄,王子不肯放过他,冷酷残忍的折磨接踵而至。
意识断片的刹那,魈真的以为自己会死,且是深渊王子故意安排的,对方就是要用这种死法羞辱自己,堂堂璃月的降魔大圣,沦落为床上的奴隶,在醉生梦死的欲望里与世界彻底永别。
怎么想都讽刺啊。
不过魈也不在意了,他甚至有一刻在释然,终于脱离了生不如死的地狱,至于身后事,世人怎么编排都无所谓,已经和他没关系了,魈已经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,所以——
当他重新睁开眼的瞬间,亦或者看到深渊王子那张举世无双的俊脸时,刚恢复的体温骤然就凉了下来。
“嗯?你手怎么越握越冰啊。”
魈僵硬的移动视线,看到王子殿下尊贵的手正紧紧攥住自己的,五指相扣,缠绵悱恻,如果不是苍白腕间的一段金锁,真乃是个无比美好的画面。
空观察着他神色,了然挑了挑眉,随即一笑:“看你很不满意啊,怎么?我还以为自己选得挺好看的。”
言罢,故意扯起那段锁链晃晃,叮铃铃的响。
魈艰难的喘息几口,整个人都虚透了,肤色有种极度缺血的白,从颈肩甚至能看到青色血管蔓延,他现在连呼吸都力不从心,但还是干哑着嗓子问:“你……这是什么,意思?你说过…会放我……离开……”
空松开他那凉滋滋的手,上半身覆压过去,单手撑在魈耳侧,笑容不变道:“还能是什么意思,自然是把你这辈锁在床上了。”
话音未落,那金链开始簌簌发抖,清脆铃铛声声悦耳,好听极了。
深渊王子视线缓慢落到魈手腕上,原来是那人不由自主的颤栗带起一串叮当声,他见状笑意加深了些,附耳低声:“有那么怕吗?我出尔反尔也不是一两回了,还以为你很了解我呢。”
魈没力气躲,不过这种程度的亲密动作比之从前不值一提,何况王子就算真的对他做什么,他也无法拒绝。
魈小幅度地抬了抬眼皮,目光从睫毛下泄出一丝轻嘲:“殿下…您是受什么刺激了?明明…当初答应得好好的,我已经没有什么地方不是你的了…孩子也……罢了,你还不满意吗?”
王子唇边的笑忽然消失,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了魈两秒,而后坐了回去。
半晌,空说:“你想死?——死了可就见不到你的小男友了。”
“……”魈慢慢别开脸,留给他半个后脑勺,合着眼轻声道:“比起在这里受你威胁,死了更好。”
王子的呼吸应该是顿了片刻,继而他毫无感情的声线传来:“我们各退一步吧,今天之后我就放过你,而且还会把那傻子还给你。”
魈眼皮微微一动,却没睁开。
“但我有个条件。”这句话之后一阵悉悉簌簌,紧接着声音在耳畔倏然响起,王子以一种镇压的姿势覆在魈上方,死死盯着他,说。
“——我要给自己的东西做个标记。”
魈猝然一颤,猛地抬眼与之对视,一字一顿咬牙切齿:“不、可、能!”
“哦?原来你比较喜欢被锁在床上吗?”
空嗤笑一声,投下的阴影把魈尽数遮住,神态,口吻,动作,无一不透露着玩味,如果以旁观者视角去看,这幅画面绝对是心惊胆战,那恐怖的占有欲简直要把躺床上的人生吞了,更别提处于正被压制的一方是什么感受,王子就连撑在魈两边的手臂,都正好卡着边缘,以防后者突然暴起掀翻他逃走。
魈冷声道:“我若活着,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的标记,还不如一了百了。”
王子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——他五官面相按理说应该很清俊,和声音一般走的是温雅路线,然而这人无论做什么表情,都有股森寒的威胁感,特别是在魈眼中,如果危险这个词能实体化,那么他现在估计已经被万箭穿心了。
但魈差不多算死过一次,没什么好怕的了,他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和王子对峙,病弱中的眼神丝毫不减冰冷,目光犹如一把没了锋刃的刀,即便破烂不堪,也可看出曾经凛冽。
不过凛冽是凛冽,可实在没有一点威胁性,普通人或许还会被他这样的眼神吓退,然而深渊王子是正是磨损这把刀刃的人。
魈越是反抗,他越是打压,越是不甘,越是绝望。
智谋计策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根本毫无意义。
空慢慢扯开一丝笑,是不是怒极反笑不好说,总而言之,根据魈这些天和他相处的直觉来看,对方肯定气得不轻。
“带着深渊王子的标记,平行世界任意通行,九天之上万臣皆跪,只要你命令,除七神之外所有人——即便是你最喜爱的摩拉克斯,都要给这个标记几分薄面。”
魈听到帝君名讳时蹙了下眉,紧接着就被捏住下颌。
王子冷冷道:“如此权重望崇的标记,难不成你还觉得丢人?入不了你的眼吗?”
“……”魈听完后只是静默片刻,平静地偏开了视线:“不是我的,再好我都不喜欢;是我的,再坏我也会承担。”
王子这下是真没声了,他那眼神就跟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似的,良久才不知其味的问:“……你类比的是谁?”
“……”魈无声叹了口气:“殿下聪慧,不必我直言……”
话尾音登时截止,空毫无征兆的低下头,捏下颌的手顺势一抬,牢牢吻住了他。
细细密密的啃噬,没有深入口腔,在唇面上不轻不重的咬,不像以往那般粗鲁迫切,却也算不上温柔。
魈没有反抗地闭上了眸子,任王子予取予求,不是接受,也没有主动,只因他实在是病弱,就连眼尾的红都惨淡了不少,配上苍白无力的肤色,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清艳。
他这样子给了空一种近乎柔顺的错觉,王子殿下呼吸徒然粗重,他不由伸手托住那人后脑,舌尖试探性的深入,魈似乎颤了颤,他困难而又隐忍的喘息,但还是没有反抗,甚至微微张开了口。
——空他妈的快炸了。
一向宁死不屈的傲骨温顺起来简直要人命,其实魈根本不必多做什么,就躺在那里稍微给点好脸色,或者给深渊王子一点点他喜欢对方的错觉,那尊贵的王子保证不会动魈一丝一毫,他愿意拿出自己所有温柔去哄着魈。
可惜这只是白日梦。
空顺着他嘴角往下吻,手掌也顺势下滑,改为托着那人后颈,这样一来,魈就不得不露出那截优美修长的颈项,王子笔挺的鼻梁埋进他颈窝,唇瓣摩挲在皮肤上激起阵阵颤栗,继而找到了弧度分明的喉结,一口含住。
金锁链哗啦啦一响,魈抬手搂住了他的后背。
“殿下……轻点,轻点……”
王子耳边嗡得一声。
那一刻空脑子里甚至浮现出魈与自己两情相悦的场面,晨起画眉,午后小憩,夜晚鱼水之欢……一整天如胶似漆的粘着,什么公务天理管他去死,他只要鸾凤和鸣相濡以沫,从改变不了的以前想到不存在的未来,统统有了画面。
然而这些只可能是灵魂碎片才能看到的魈,而深渊王子,作为欺压霸凌的一方,永远也无法理解魈为什么想离开自己。
他咬着后者柔白的耳垂,低哑哑地问: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示弱还是勾引,或者想跟我提条件?”
魈偏头一躲,半合着眸子轻喘:“您不满意吗?”
空连手套都没摘,闻言不声不响掐住了魈的咽喉,后者猝然僵了僵,随即很快放松下来,转过头安静地望向他。
“你学乖了。”空抿出一点嘲弄的笑意,“为了让自己好过些,都学会讨好我了。”
“……”
空大拇指力道轻缓地蹭过他命脉:“说,到底想要什么?”
对于魈这种常年战斗的夜叉,咽喉就是致命弱点,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暴露在敌人面前,几乎到了一碰必死的存在。
但这些必修课一般的警惕和防御,在悬殊的力量差距下只能当笑话看。
所以魈并没有太多波动,他无声抓紧王子背后的衣料,五指蜷成一团。
“我……”魈献祭一般仰起头看着王子,说,“我在和你做交易……我知道,在你面前的我如同蝼蚁,没资格谈条件,但我……”
魈声线越来越沙哑,最后几个字近乎低不可闻,王子耐心听着,见后者慢慢没了声,刚要说什么,结果后颈蓦地一重,魈把他搂下来猛然献上了双唇。
空瞳孔骤然紧缩。
魈连接吻都不会,更别提主动,所以只是安静贴在王子的唇瓣上,一触即分。
这一个动作仿佛耗尽了他心头血,魈喘息着躺了回去,片刻后看着王子低声请求:“别标记我,放我离开……”
“……”
空垂眼看下来,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。
“……我愿意带上深渊的饰品,只要……别在身上做标记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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